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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专题:农业技术推广,如何落到实处?

发布日期:2012-03-13  作者: 来源:科技日报   阅读次数:
    “农业技术推广仍然面临‘技术从哪里来’和‘人从哪里来’的问题。” 3月11日,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全国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委员、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校长孙其信代表表示,今年8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修改的农业技术推广法,将着眼于解决这些问题。

  今年中央一号文件聚焦农业科技,并明确:“发挥政府在农业科技投入中的主导作用,保证财政农业科技投入增幅明显高于财政经常性收入增幅,逐步提高农业研发投入占农业增加值的比重,建立投入稳定增长的长效机制。”

  两会上,一些代表委员认为,钱有了,但要修补“网破线断人散”的农技推广现状,仅仅有钱是不够的。

  “农技推广最大问题是技术源头缺失”

  浙江省温岭市农业技术推广站副站长林燚已从事农业技术推广近30年,如今她最忧心的是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的老龄化问题。

  她以自己所在的温岭市为例说,该市共有50名从事粮棉油菜的农科员,平均年龄超过50岁,其中高级职称1名、中级职称23名、初级职称或无职称26名(占总数的52%),而年轻、有能力的都已千方百计“跳农门”了。

  “由于年龄老化,知识结构不适应现代农业的发展要求等,农业科技成果很难在当地转化,先进农业技术很难在当地推广。”林燚说,这造成推广能力滞后于现代农业发展和农民的需要。

  浙江省林业厅副厅长吴鸿委员带来的数据也不乐观。

  “由于事业单位编制管理的原因,有些县市的推广机构已有多年未进1名大学生,造成年龄、知识结构的脱节与老化。”吴鸿表达了同样一个观点:由于培训制度不落实,缺乏培训经费,基层林技人员长期得不到培训、交流考察或学习深造的机会,知识老化,服务能力不强,已不能适应现代林业和新农村建设的需要。

  前些年,在政协农业界的一次小组讨论会上,委员们为了发言,不得不“撇开情面”抢话筒。他们讨论的焦点是:农业科研体制太旧了!农业科技投入太少了!农村科技推广体系太破了!

  “网破、线断、人散”,这是部分农业界委员对农村科技推广体系的评价。有委员担忧:“条件差、没有钱,基层的农业科研人员大都靠卖种子、卖农药为生。你还能指望他给你推荐新品种,推广新技术吗?”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2006年8月,国务院发出了《关于深化改革加强基层农业技术推广体系建设的意见》,这也被认为是历年力度最大的一次改革与建设工作。但林燚说,从各省市调查情况看,基层反映最强烈,也是改革过程中没有解决好的主要问题是人员被抽调、工作要兼职等,以及推广人员“在编不在岗、在岗不在职”等问题。

  孙其信认为,如今农业技术推广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技术源头的缺失。

  技术从哪里来?

  农民碰到技术问题,不找推广站,反倒依赖直接将技术送到家门口的供销社等单位。人大会上,孙其信的这段阐述让不少代表委员产生了共鸣。这也是农业技术源头缺失的真实写照。

  “现在的农业技术推广以省地县乡四级推广网络为主体,以大学科研院所、龙头企业等作为补充,即‘一主四元’。”但孙其信认为,在实践中,现有的四级推广网络已经远不能满足需求,更重要的是,现行的农科推广体系中,农业推广服务部门有推广责任,但没技术,而有技术的高校及科研院所却没有推广任务,科技创新的源头高校和服务的对象农民是脱节的。

  “一定要在‘一主多元’上做文章。”他告诉记者,6年前,在国家唯一农业高新技术产业示范区——杨凌示范区支持下,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尝试以大学为依托的推广方式,把大学成果和地市县乡成果结合起来,在产品主产区,设立实验示范站和相应的示范基地,逐步形成了以农业试验示范站为主体,以农业科技培训和信息咨询服务网络为支撑的科技推广模式,打通了科研、推广和应用之间的通道,促进大学农业科技成果进村入户。

  截至目前,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已先后建立起白水苹果、眉县猕猴桃等9个试验示范站,在省内外建立的关中玉米、渭南棉花、海南作物育种、青海设施农业等20余个示范基地,形成了大学农业科技推广的集成平台和快捷通道。

  “这加速了学校新品种、新技术的示范推广。”孙其信认为,通过这一模式,推进了农业科技创新体系与推广体系的有效对接。

  吴鸿建议,国家应逐步提高对农业技术推广的收入。中央和省级政府通过财政拨款及农业发展基金中提取一定比例的资金,建立农业技术推广专项资金,用于推广体系建设、农业技术推广计划项目的实施、技术培训等。各市、县政府可参照中央和省级政府的做法建立相应的农业技术推广专项资金,用于补助农业技术推广项目。

  推广的人从哪里来?

  人从哪里来?这个话题同样很受关注。

  孙其信建议,设立农业技术推广人员准入制度,提高农技推广人员总体水平。他同时提出,一定要让推广站背靠一个有科研实力的科研院所。

  他告诉记者,为鼓励科研人员深入田间地头,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在岗位设置中单列“推广类别”,通过设立专项经费、推广津贴等,鼓励推广专家扎根基层,服务农民。

  “我们现在有150名推广教师。”孙其信自豪地告诉记者,在该校推广专家有工作补贴,推广成绩突出有奖励。推广专家待遇不比教授差,下一步还将尝试让专家在企业以技术入股,提高推广积极性。

  杨凌示范区党工委书记梁桂3月3日在本报撰文称,杨凌计划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和杨凌职业技术学院未就业大学生中,每年招聘200名科技推广助理,不断充实基层农技推广服务力量。广泛开展基层农技人员进村入户、服务合作社等活动,选择当前农民急需、技术发展成熟的先进实用技术和优良品种,进行大面积推广和应用,真正把科技输送到田间地头。

  “ 建议对乡镇农技推广机构和人员进行一次全面的普查,为落实中央1号文件精神提供决策依据。”林燚建议,人事部门也要完善乡镇农业科技机构人员的技术职称评定机制,避免技术职称评定从省到乡镇是一个标准,仅注重获得多少科技成果和有多少论文发表的不利做法,放宽科技成果和发表论文数量要求,重点关注其工作实绩,同时也要把好评定和质量关。